插管

聽到外婆插管的消息，我感到好心疼。

外公百日作完法事，我和外婆躺在床上，入睡前，
外婆對我說了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從她嘴中聽到的完整句子，
她說：阿公走了，我好無聊。
我流淚對她說：阿公在天上有Lucky陪他，你在這裡陪伴我們。

那個時候的外婆已經無法跟我們有正常的對談了，
我臆測她費了很多力氣才跟我說出這句話。


外公生病晚期家人們開始注意到外婆的異常，一開始以為是憂慮外公的疾病導致，
但並非僅只如此，老天爺從那時開始慢慢帶她離開我們了。

外公入殮那天，外婆的狀況已經很不好，我記得她因重心不穩從餐桌椅上跌了下來，
認知功能的退化讓她無法有恰當的反應。

但是我記的好清楚，阿公入殮時，我扶著她站在一旁，
就在入棺前，我忽然感受到她使力往阿公的方向，我被動地扶著她過去，
驚訝地看著她蹲下身，以我看過最溫柔的動作輕撫外公的臉頰，
緩慢地收手、起身、離開。

當時，這些動作對她而言已經吃力，我想像她在心中已經練習多遍，
我深刻感受外婆外公的愛。

我不知道，是外公的離去帶走了外婆，還是醫生診斷的中風合併老年癡呆症，
無論如何，我感謝老天爺體諒我們有多麼地愛她，讓她是逐漸地遠離我們，而不是突然地離去。

我好愛好愛外婆，多年來我們已無法對話，但是我的愛只有更多更多。